Saito

一个只有我不在的街道paro的悬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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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都好像是模糊的。

嗅觉先视觉一步恢复过来，很多种香料交织着的味道有些复杂。然后就是听觉。

好像是……锅子的声音。

脚步声、窗外的风声还有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面，头顶上的灯光有些刺眼，汽车的喇叭声由远及近。

沉睡了太久的少年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陌生。

“鸣人吗？”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并没有人回应，大概是在打电话，“你不用着急回来，我这边现在不忙，你去忙你的就好……你已经在回来了？那也好，我正好休息一下，总之一切都很好。回头见。”

费劲地撑开自己的眼皮，佐助看到自己头顶上那盏忽明忽暗的台灯。干渴先掠夺了他的感官，枕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他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发现手臂失去了力气，玻璃杯因为惯性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刚才还在远处的成年男子走到佐助所在的房间里，一脸讶异。

“佐助……”男子的黑发在脑后束成一束，佐助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男子在叫的是自己的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看到鼬的脸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样子，他意识到自己不只是短暂的昏迷而已。

“你醒了？”惊愕的表情在鼬的脸上只持续了一秒钟，随后他又开始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想喝水吗？”

佐助想要开口说句话，可是却发现声带因为太久没用，恢复发声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能点点头表示肯定。

鼬打扫掉地上的玻璃渣，又倒了一杯水过来，他左手握着水杯，右手拿着勺子，盛了一小勺的水到佐助微张的嘴唇里。

“慢慢喝，怕你受不了。”鼬的动作很小心，佐助回忆着吞咽的动作该怎么做。水润湿了他的喉管，让他再次有了活着的实感。

“等你稍微好点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你睡了太久了。”鼬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竟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把空了的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这并不是宇智波家的大宅，但佐助却觉得并不陌生，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对了，鸣人待会会过来，他看到你醒了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吧。一直都是他在帮忙照顾你，明明自己的工作也很忙……还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爸爸和妈妈也一直在等着你醒过来……不过没想到佐助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年后的我也能认得出来啊，毕竟你睡着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已经……”

佐助的记忆很乱，鼬的话语所含的信息他思考了很久，才理清之间的关系。

漩涡鸣人，是那个小时候认识的金发小男孩吗？佐助隐约记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是很不错的，但是具体的……实在是有些难以分辨了。他最后能够回忆起来就只有包围他的那一片海水，以及海底刺骨的感觉。

“打扰了！”门被打开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鼬竟然没向那个名叫“漩涡鸣人”的男人解释些什么，只是说自己要去冰箱里拿个苹果来削。

“咖喱的味道！”男人踩着拖鞋跑进厨房，看来对这套房子熟稔得很，“鼬哥煮的咖喱最好吃了！”

“你喜欢就好。”鼬找出了围裙，开始拿着刀子削手里那个苹果，苹果皮在他的手心里一寸一寸地伸展开来，越来越长。

“我先去看看佐助！”鸣人又欢快地朝着佐助所在的房间走过去，到了房间门口却停下来了脚步。他无声无息地打开房门，似乎害怕惊扰了佐助长达十几年的梦。房间里的窗帘半开着，有夕阳的光从窗外透漏进来，照在正费劲地坐起来的佐助身上。佐助转头的速度很慢，看着表情已经僵硬了的鸣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已经不再是佐助模糊记忆力的那个小孩子了。他好像刚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穿着一件宽松的T，颀长的双腿被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他头上的棒球帽反戴着，这让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可笑。佐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着鸣人笑出了声，然后他发现自己能够顺利地发出声音来了。

“佐助——”鸣人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朝着床上的佐助扑过来，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在跟佐助讲话。他的飞扑到了半路就弱了气势，最后只是很普通地坐在佐助的床边，看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佐助。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的！”鸣人大大的蓝色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开闸泄洪，他拿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

“佐助才醒，你可别吓着他。”鼬敲了敲门板，把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端了进来，“刚才打电话问了春野，说是要是没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可是吃些东西试试看。不过咖喱禁止，刺激性太大了。”

“遵命，鼬哥！”鸣人做了个敬礼的动作，又转头看向佐助，“所以佐助想吃苹果吗？”

佐助点了点头。

鸣人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朝着佐助的嘴边送。佐助的脸部肌肉已经有些僵硬了，所以咀嚼也有些困难，他的牙齿倒是被保护得不错，没有任何被蛀或者是牙龈肿痛的感觉，看来在他昏睡的十年里，一直有人在帮他保养。苹果清甜的汁水很是沁人心脾，佐助的消化系统开始随着这一次的咀嚼苏醒过来，他终于感受到饿，也感受到了因为荒废太久，某些器官重新运作起来的痛楚。

“你看起来不太好。”鸣人的眼帘垂下来，佐助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有些陌生的成年人，伸出自己还算灵活的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鸣人盯着佐助的手指，有些出神。

“吊车尾的。”佐助嗫喏着自己的嘴唇，吐出几个不太清晰的音节。

鸣人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打在床单上，也落在他和佐助肌肤相互触碰着的方寸之地。

“这句话让我等太久了啊，混蛋。”鸣人把脑袋搁在佐助的肩膀上，难以抑制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