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to

跟 @树声羽鸟-专业撒糖三十年 的一小时拼字！

就是个小甜饼！

这个世界上最适合谈恋爱的季节大概是冬天。

春天的鸣人容易犯花粉症，一个接一个在花粉满天飞的空气里打着喷嚏。偶尔眼睛旁边还会肿到看不见前面的路，只好靠着身边的朋友的引导，在一丝光亮里寻找着前进的方向。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傻了，让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生活尚且有困难，更不用说分出一些闲心来谈恋爱了。

夏天带着汗水黏在一起总是觉得太过闷热了，靠近的时候热量相互影响，皮肤贴在一起的地方变得燥热难耐。在空调房里感觉稍微好些，但是蝉鸣声则不断地通过窗户的缝隙传递进来，让本身就暑气上身的人头疼欲裂。冰箱里的冰棒和西瓜则是唯一的救赎，但是却不能贪吃，吃多了就会无止境一般地跑厕所。大腿贴在裤子的布料上，头发上也滴着汗水，狼狈不堪。

秋天则是适合分手的季节。整体的黄色调让鸣人觉得萧瑟，尽管那是他头发的颜色。秋天他容易发胖，所以要控制着体重。那些被送来的大闸蟹和水果都只能控制着量吃，亲戚拿来的小町米也只能用量杯量好了量，计算着卡路里摄入。

排除法做下来，最适合谈恋爱的季节大概就是冬天了。

冬天，能够和喜欢的人分享一个被炉看电视，困的时候就把头埋在他的头发里，闻着他身上香波的味道睡过去。或者是走在寒风瑟瑟的大街上，把自己的手藏进对方的口袋里，抓过对方温热的手指细细摩挲。又或者，走进一家热闹的红白火锅店里，找一个隐秘的角落位置，在满店的谈天声中吃着恋人涮好的肉片和蔬菜，在辣椒酱和火锅的蒸汽的距离中，仔细观察对方的容颜。

即使鸣人现在一心沉浸在少年漫画里，想要成为那里面的主角，似乎跟恋爱并不沾边。

 

“鸣人——”玖辛奈手里端着煎黑的鸡蛋，电视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天气预报在这个时候插播进来。今年的第一波寒潮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来到了，听说降雪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到来，一夜之间气温骤降了十度，在震天响的闹钟声里，鸣人刚刚把胳膊伸出被窝，又缩了回去。

太冷了。

一点想要爬出被窝的意愿都没有产生，就算玖辛奈叫鸣人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响，踩着楼梯的脚步声在一点一点靠近，楼下环卫工人开着的洒水车带着音乐声靠近又远去，墙上挂着的时钟上，秒钟一丝不苟地行走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离第一节课上课只有二十分钟了。

“鸣人你这个小兔崽子！”玖辛奈一把打开鸣人房间的大门，把煎失败的鸡蛋拍在鸣人的书桌上，这下鸣人终于完全清醒了。他的妈妈生气的时候红色的头发似乎真的会直立起来，看起来像是志怪小说里那些吓人的般若厉鬼。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佐助！”玖辛奈拎着鸣人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拎进了厕所，鸣人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身上穿的就是制服衬衫。只不过水门好不容易熨好的衬衫在一个晚上的蹂躏之后又显得皱巴巴的，玖辛奈现在也没有时间来追究鸣人的这个错误了。

“人家佐助带好了早餐在门口等了你五分钟！”鸣人一边看着镜子里无精打采的自己，一边耳朵接受着来自玖辛奈的轰炸，“人家怎么就能早起，你呢！昨天又打游戏到深夜吗！”

“唔唔唔——”鸣人想要回答些什么，嘴巴里却含着牙刷，满口泡沫。

才不是打游戏到深夜呢。

说起来佐助那家伙怎么就能早起，鸣人把水杯放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洗脸的热水玖辛奈帮他放好，他拿着毛巾随便往自己的脸上一抹，就匆匆忙忙背起书包往楼下走去。

明明是最近有考试，佐助在视频里帮他云辅导功课到深夜，佐助这家伙怎么就能在闹钟响起的第一秒钟就从床上起来，脱离这么温暖美妙的被窝，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和书包，准时准点地到他家楼下来报道呢。

这家伙……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怕啊……

鸣人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已经穿上了冬季校服，胸口露出来的制服衬衫的一角上没有任何的褶皱。他的头发也被打理过了，维持着那副让鸣人看了就觉得懊恼的刺猬头的形状。手里的烤吐司和加热过的牛奶是留给鸣人的，他自己的那份已经在等鸣人的过程中解决掉了。手里的便当盒是双份的，怎么样都比玖辛奈煎失败的鸡蛋要好。

鸣人在玖辛奈骂骂咧咧的数落声中拿上自己的制服外套落荒而逃。

天气已经很冷了。

呵气的时候能够看到明显的白雾产生，墙角、屋檐，这些容易积水的地方又薄薄的冰层产生，冷风吹过来，就算是厚厚的冬季制服外套也没有办法抵挡住寒冷。鸣人哆嗦了下，看到路过的不少同校不同校的女高中生已经围上了厚厚的羊毛围巾。只是她们的膝盖仍然暴露在空气中，被冻成了微微的红色，鸣人对她们不怕冷的膝盖有相当的好奇心，一边啃着佐助给他的吐司一边观察了几秒钟，却被佐助敲了下脑袋。

“痴汉。”佐助的脸上没有表情，步调上却配合鸣人。离上课只有五分钟，他们离学校还有段距离。

“痛痛痛。”鸣人把牛奶的包装扔进垃圾桶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不要一声不通知，就打我的头啊！”

“谁让你盯着那些女高中生看，小心人家报警，吊车尾。”佐助似乎丝毫不在意那些女高中生投在他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拉着鸣人的手腕朝着学校走，跨过大门的那一瞬间，已经谢顶的教导主任刚好拿着教鞭走到校门口。

“得救了。”鸣人松了口气，换好鞋子准备走到教室，却看到佐助的鞋柜里又不出意料地塞满了粉红色的情书，“切，真没创意。”

“等你什么时候也能收到一封再说吧。”佐助把那些情书一封一封叠好，却没有拆开的意思。他似乎从来没有看过这些情书，却源源不断地在收到着。情人节的时候，也总能够收到最多的本命巧克力。

大概这些都是注定好的，那家伙的那张脸，确实好得过分啊。

鸣人叹了口气，朝着教室的方向走过去。

因为离新年假期不远了，所以测试也被安排在了最近。老师的课内都是复习内容，就算是努力打起精神来听课的鸣人也觉得无聊而乏味。佐助最近给他的辅导还算卓有成效，当老师把发呆的鸣人叫上黑板答题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一问三不知，在跟远处的佐助进行了眼神交换得到提示之后顺利地答起了题目。

依然是波澜不起的一天，不管怎么刷新手机，也不会收到女生发来的信息。最近鸣人在追的那部漫画不开窍的男主角都开始恋爱了，但是鸣人仍然像是个恋爱绝缘体一样，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你很无聊吗。”佐助的消息一下子跳入了眼帘，鸣人把目光放在了坐在教室前排的佐助身上，那家伙仍然是一副在认真写题的样子，似乎这条在上课时间发来的消息跟那家伙毫无关系。

“还行。”鸣人把消息回了过去，然后就开始没有回音了。

“好想谈恋爱啊——”鸣人又发了条消息过去，“最近的更新大介都开始跟娜娜酱谈恋爱了，虽然我的本命还是薰酱啦，但是果然……谈恋爱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呢。”

“少看点漫画，写题。”佐助的消息仍然毫无趣味。

鸣人的邻居，兼任发小宇智波佐助，就是这么完美到无趣。顶着那张好看的脸，拿着好看的成绩单对他来说就是浪费，那家伙似乎对女孩子从来不感兴趣，跟鸣人一起追漫画的时候，也从来不参加双女主娜娜和薰的党争，安静地做一个剧情党。

“好想跟薰酱谈恋爱啊。”鸣人又回了条消息回去。

佐助这回倒有反应了，把手机拿出来的动作也有些明显，鸣人在几秒钟以后收到消息，是一个愤怒的表情。大概自己这些无聊的行为无聊的话真的让佐助生气了吧。

鸣人吐了吐舌头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继续写题目。

仍然是毫无生趣的一天，放学的时候那些女生们谈论着的有关圣诞节的话题让鸣人稍微打起了点精神，他蹭了蹭佐助的肩膀。

“佐助圣诞节或者平安夜有什么安排吗？”

“待在家里。”佐助把自己的书包背起来，最近社团活动也为了测试停下来了。

“好无聊啊佐助。”鸣人打开自己的鞋柜，却看到一页粉红色的纸从里面飘落下来。并没有用什么好看的包装，甚至上面也没有写字，只是从报纸、杂志上剪切了字贴在上面。

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纸本身也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跟佐助鞋柜的盛况比起来，这简直算是九牛一毛。但是收到情书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让鸣人兴奋了。

“平安夜晚上，广场见。”

“佐助——”鸣人拿着那张粉红色的纸，几乎要扑到佐助身上来，“不好意思平安夜不能陪你了，要是鼬哥烤了火鸡的话一定要记得给我留哦——”

“嗯。”佐助发出一个简单的鼻音，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情绪。

鸣人看着佐助，觉得自己的发小冷静得有些过分。

好歹也给点表示啊——兴奋、吃惊、嫉妒都行啊。

鸣人最怕看到佐助这张冷冰冰的脸，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激起他的情绪波动。

“你说，会是哪个女孩子呢？”鸣人跟上了先他一步换好鞋子的佐助，“不想让我看出笔迹什么的，不会是熟人吧？”

“有可能。”佐助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应该是不会表达自己情绪的女孩子，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呢。”傍晚的天气有点冷，佐助把自己的围巾拿出来，看着鸣人瑟缩的样子，还是绕在了鸣人的脖子上。他的手上拎着的便当盒仍然是双份的——空了的，手里拿着的辅导书则是两人共享的，鸣人总是丢三落四，佐助作为邻居就得随时把自己的辅导书借给他。

“也许吧。”

“佐助没有什么表示吗？”鸣人突然走到佐助的面前，盯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夕阳的余晖全部洒落在佐助的脸上，但是佐助黑色的眼睛里除了鸣人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确实跟佐助没有关系。

这家伙，总有一天会找到很好的女孩子吧。

那些因为收到情书而产生的的正面情绪在佐助的黑色眼睛面前显得不再合适。

 

十二月二十四号匆匆降临。

结束了最后一场测试，鸣人伸了伸懒腰，终于可以不用带那么重的课本和作业本回家了。

“对哦，今天是平安夜。”在收拾书包的时候鸣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收到情书这件事情。

“所以，去广场吗？”佐助把自己的书收起来。

“去啊。”

 

广场很冷，鸣人发现自己忘带了手套，身边却没有了佐助，他不能再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手占领他的口袋。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夜幕已经降临，广场上的彩灯开始逐渐亮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也许是个笑容单纯可爱，说出告白的话还会脸红的羞涩女孩子，也有可能是薰酱那样，总是傲娇着不肯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意，最终只能错过大介。如果是薰酱那样子的，终于能够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那可是非常可贵的呀。

黑色的天幕像是佐助黑色的头发，鸣人突然开始想起来，他曾经在宇智波家的被炉里，靠着佐助的肩膀睡着的事情。他们也在以前新年假期的时候一起去了火锅店，点了太多的菜品但是吃不完。

得花粉症的时候、夏天中暑的时候、秋天吃大闸蟹的时候，都是那家伙在身边。

他们一起经历了太过别人无可代替的时光，鸣人的手机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他期待着熟悉的号码能够打进来对他进行问候。可是这时候估计他正在和他的家人共同庆祝这个平安夜吧。

佐助向来就是喜欢安静的人。

就算是薰酱从漫画里走出来也拒绝掉吧。

可惜好像没有什么薰酱，远处奔跑而来的，是鸣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