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to

七宗罪的第一篇终于写完了，如此小清新，不过还是蛮符合我的预期的

自己对这篇还满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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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只给有远大理想的人，对于没有任何志愿的人来说，奇迹就是拿来浪费的。当创真已经习惯了世界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个信息的组合的时候，理解和感受就成为了比较其次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是以他本身的样子存在在他的脑海中的。

“所以世界在你的眼里更像是风景画。”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没有任何意义？”

“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

至少最近开始，不完全是这样。

“走吧。”四宫打开了自己的伞，刚好能够容纳两个人，“连看到天气预报里说有雨要带伞都反应不过来吗？”

“只是单纯地记住了，觉得‘哦要下雨啊’，也没有想到别的事情。”创真把自己的书包背到自己胸前，不想让它被打湿。

“没有人照顾吗？”四宫揽过创真的肩膀，动作显得稍微亲密而暧昧了些，但是基于他们现在关系不错，创真的大脑也没有多余的空间来思考他们的行为是否是合乎常理的，符合学生或者是教师守则的，他只简单地处理着这些信息，往四宫身边靠比较不会被雨淋到，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比起在快餐店里不想要逾越的初心，现在他们的行为算是反其道而行，但是彼此都没有厌恶旧的感觉，反而觉得是顺其自然。

“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雨下得很大，说话的声音也必须要更大一些，才能被伞下的另外一个人听清楚。

“就这么活下去吧。”

即使再多活一秒，也只不过是脑海中的画片多一帧而已，他只是单纯的记录者，简单地记住了一切，判断、反应、思考都退居二线。

“结束了也挺好的，被剥夺这种对于我而言不过是浪费的能力。”

四宫没有回答，只是把伞继续往创真的方向倾斜着，创真的家并不远，但是这条路却显得很漫长，雨水在地面的坑洼处积累着，像一面镜子，反射出表情各异的脸庞，他们各自怀着一份不同的心情，并肩走在这一场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大雨中。

“只是……我要拜托老师一件事情。”创真的头稍微抬起来那么一点，四宫从来没有见过他悲伤的表情，即使是背负了这一些本该不属于他的事情。

“如果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希望能送走我的人是老师，而不是别人。”

“我答应你。但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总会有告别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能跟过去告别呢。”

好好地承认自己的失去，好好地和过去道个别，把已经过去的一切都抛在未来的时间点之外，顺着当下的脚印往前走。

“只有我……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切的。”终于走到了创真的家门口，里面没有亮灯，冷清得像是久未有人居。

“但是人总要道别。就像现在的我和你。”

创真用钥匙打开门，把不停地在滴水的雨伞留在门口，给四宫烧了开水：“就算知道老师喝完茶就会离开，但是我们明天还会再见。”

“那是不一样的。”

创真在第二天没能再见到四宫，他的实习期结束了，他的教案，连带着他办公室里的零食一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叠改好的试卷和打印好的成绩单，写着“幸平创真”名字的那张被放在最上面，像是在意味着什么，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他就在创真的生活中这么消失了。相处了八十九天零四个小时三分六秒，一共去过三次快餐厅，一起改过的试卷是五百二十一张，而一起喝过的可乐，则和他们相处的天数一样多。这么多的记忆，本来已经累筑得牢不可破，现在却被轻易地推翻在地，发出剧烈的碎裂声响。创真看着自己试卷上被四宫亲自改过的痕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已经超出记忆的范围了，情感的波动剧烈得过分，内心空空荡荡找不到自己的终点。

离开前他们好好地说了再见，就像平日里道别一样，四宫喝完了那杯茶，带走了他的雨伞，雨当晚就停了，他们甚至没有留下对方的手机号，因为觉得每天在校园里见面的牵绊远要比手机牢靠得多。

创真的世界崩塌了，原来简单的排列组合变成了细小的碎片，而他和四宫相处的那一些则被单独挑拣出来，放到了一个别的记忆难以触及的地方。他顾不及再记下风铃响起了多少下，也忘记了数学老师今天究竟用了几支粉笔，田所惠的感冒好没好他也没有在意。虽然八十九天，一场感冒早就可以痊愈，但是他却感染了另一种疾病，陷落在名叫“失落”的情绪中，进入了他从未体验过的状态。

“你失约了。”创真在快餐店里偶遇自己的前任实习老师的时候，抛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我还以为你会陪我到那一天到来的。”

“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在你身边就可以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于陪伴的约定。”四宫把手里的那杯冰可乐递过去，吸管是被咬扁的。

“不过现在，”创真把可乐接过来，“你大可以大胆地毁约。”

“我是不是应该问‘为什么’？”

“因为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是吗。”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们一起喝的第几杯可乐了，只知道我们一起喝过很多可乐。”

“那就足够了。”

“也没有时间再记得我们一共相处了几秒，你写了几页教案。”

“没有那个必要。”

“我失去了我拥有的那一切，但是‘我喜欢你’这句话，还是想要亲口说给你听。”

“我也没有觊觎你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因为那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承认喜欢就意味着失去，情感比记忆要弱得多，容易被伤害，在患得患失之中人们在爱人面前放下不必要的自尊心，把自己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的眼前，把自己的软肋尽数交出，不留余地。

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创真终于认真地处理“喜欢”这个信息，把大脑里清理出来的空位准备留给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