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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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披着猎奇外壳的花式谈恋爱故事

21

这个转变连佐助都没有想到，他看着鸣人几乎已经完全变透明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做错了什么吗？”鸣人的动作停住了，看着佐助闭不上的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其实跟你这个状况并不像。”佐助把鸣人透明的手拉过来，那双手已经不再有人类的温度了。它们就像是普通的玻璃一样，冰冷而无情。佐助可以隔着鸣人的手看到自己的手，他的手仍然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比对，更让他觉得百感交集，可是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他是什么样？”鸣人并没有挣开佐助握着自己的手，他就仍由他这么握着自己的手。

“他就跟普通的人没有什么差别，生活相处方式也是一样的。直到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发现他居然会碎掉。”

“那确实会挺吃惊的。”鸣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的手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和这个世界的本质有关系。”佐助对鸣人的迟钝稍微有些头疼，现在他就算不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他也不得不触碰到边缘了。这个世界也会随着他碎片化的进程逐渐崩塌，到时候他将会失去这片他并不是很爱的容身之处。

在这个世界里，他从来没有停止怨恨过。因为设定如此，所以他注定出身不好，而且得不到任何的爱，全靠自己一个人在地下街里硬拼才走到现在的位置。

但是相对地，他也比任何人更加渴望着爱。

只要那么一点点，就是佐助给的那么一点点好意，就容易让他觉得感动，随之付出自己的情感，导致了身体的变化。

说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家伙，就算是怎么想用那种恶劣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本性，总也会露出马脚。碎片化进程是肉眼可见的，是鸣人无法欺骗别人的东西。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佐助看着鸣人脸上的表情，“这个世界是因为会因为我而发生变化，要是你远离我……”

佐助用眼睛注意着鸣人脸上表情的变化，尽管他还在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是佐助知道他的心里也在剧烈地挣扎着。

就算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人，在这样的状况下也无法波澜不起。更何况这个人是向来感情丰沛的漩涡鸣人，就算只是一部分，也足够承担他那些永远无法停下来的想法。

“要是你远离我的话，大概能够停下这个进程。”

“而你仍然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大概就会变成一块巨大的玻璃，然后就会……”佐助看着鸣人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快要陷进那一片蓝色的漩涡之中，他在那里感受到了悲伤，可更多的则是很多他无法解读出来的，深沉的情感。

“就会变成那些碎片中的一块。”

“你是那个真正的漩涡鸣人的一部分。”

“我不会逃走的。”鸣人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大概是这个世界里安排好，他要跟这个不会受伤、不会死亡的家伙相遇。在混沌而难以言说的过去里，他就像活在黑暗中一样，摸不清方向，只知道被怨恨支配着，用幼稚的方式对这个并不友善的世界进行报复。很多时候，他并不能感受到爱是什么，就算确认了自己喜欢春野樱，那种喜欢也只不过停在最表层，如同炫耀一样，深究起来毫无意义。

仔细追溯，他很少感觉到自己被爱过，所以暴戾也来得更加猛烈，他想要用枪支、用暴戾、用他的怒气来破坏这个世界，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内心。

而佐助，这个明明有着如同黑夜一样的黑发、如同黑夜一样的黑色眼睛，话语很少，比他更像是黑暗面的男人，却用一双手把他从黑夜中拉了出来。

因为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感受，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佐助只是单纯地想要待在他的身边而已。不需要对等的付出，虽然他现在知道，佐助想要收集的是那个本来的漩涡鸣人的碎片，但是他也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他并不想要逃开，选择在那样糟糕的世界里继续生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我吧。”鸣人笑起来，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味，因为本身也没有需要害怕，“如果当初那个我，选择碎掉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存在就是有意义的。”

“收集齐所有的碎片就能让他复原的话，我愿意这么做的。”

就算他只是漩涡鸣人的一部分，佐助却在这一块碎片的折射中看到了漩涡鸣人本人。

当佐助的家族破碎的时候，是鸣人在他的身边。他们一起走过了相当青涩也相当黑暗的时光，但是鸣人本身就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命运表示过任何的厌恶。当什么东西降临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接受的。

他知道抱怨毫无作用，连一点不积极的态度都没有表现出来。

也许这个鸣人就是普通人该对不公平的命运做出的反应，可是鸣人本人却从来没有这么做。可能从来都没有口头上表达过，他本身就比谁都要温柔，也比谁都要坚强。

他本身就是一块从未被雕琢过的，巨大而又珍贵的水晶。

而他现在就像是水晶一样，折射着外界的光芒。他几近透明，连心跳都消失了，在他剧烈思考的过程中，碎片化的进度变得前所未有地快。

他本人已经做好准备了，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佐助看着鸣人，这个世界存留的时间已经不再久了，而那些怨恨、那些因为不被爱产生的不幸福，最终竟然被提炼成了这样透明而又洁净的成果。

碎片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躺在佐助的手心里，佐助觉得自己像是虚脱一样，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